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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有聖光前就有我”的些點滴
呂榮輝
關於我跟聖光神學院的關係,我過去常謔稱:「沒有聖光就有我!」雖說是謔稱,但也不是沒有道理。
我台灣省立師範1952結業那年,正逢「秀才當兵」的時代使命──全國大專畢業學生,都要受軍訓一年,成為「後備軍官」。次年,1953將要完成預備少尉訓練的前兩個月,各人填寫分發工作志願時,第九中隊的林秀明(台大)同學告訴我,基督教循理會,剛在南部高雄開始宣教不久,需要有人幫助翻譯台灣(閩南)語,你要不要去幫他們的忙?閩南語是我的母語,所以我分發工作的志願,就填上「高雄市」;當然就分發到高雄教書。
到高雄市政府報到後,承那時在社會科當推行國語運動高中的同學陸水成弟兄的介紹,就被分派到當時很有名的「高雄市立第二中學」(現在的前金國中)去教地理和英文;其實當時自己的英文也很爛。
向二中報到安頓下來以後的第一件事,就是到當時循理會在和平巷的總部去毛遂自薦。說明自己即將成為高雄市立二中的老師。除了教課以外,還有些空閒時間可以幫忙教會。
那時教會的負責人,司崇德宣教士非常歡迎我,就派我每禮拜天早上,到鳳山循理會去為武景周牧師講道時,翻譯為台灣話。當年,河南人的武牧師尚未結婚,兩個單身人還談得來。
是年,1954年春,戴永冕宣教士,率妻子戴永和師母,還有尚未成年的小兒子,一同來台灣,也住在和平巷,成為中華循理會台灣的正式負責人。司教士退為大寮循理會負責人,來寧德宣教士負責照顧鳳山循理會,聞羔義師母帶著兩個未成年的男孩,負責下屏東循理會。
戴永和師母來了不久,就開拓「和平巷循理會」,由鄭濂當牧師每主日講道,戴師母彈琴,把我調來高雄和平巷循理會來司會、領唱並翻譯。
不久,戴師母問我,在鳳山和屏東之間,若要開拓教會,應該設在什麼地方?因為我大學的本科是地理,曾經寫過一篇「開拓高雄港」的文章,被登在省立師範學院(現在的師大)的「壁報」上。就憑著我「專業」的意見,立刻說:在九曲堂!為什麼呢?因為當年從九曲堂,有一段鐵路直通旗山,我的意思是在九曲堂打下據點,以後向旗山進攻傳福音。
戴老牧師以前在大陸宣教,在河南開封曾創辦開封聖經學院,後來因戰爭的緣故,西遷到陝西改名為西北神學院。來台後,看見有需要,就在1954年年底開始構想創辦聖經學院。其中開了幾次「籌備會」,我雖然很頑固地不加入循理會,也被邀請列席。有一次會上討論這個在台灣的聖經學校要叫什麼名字,起初有意用過去的名,但開封、西北兩個名,在台灣都覺得不好。武景周牧師因為知道在剛過去曾有個「聖光學校」,所以就提議起名叫「聖光聖經學校」。他一提起,大家都覺得很好!馬上就被接納。但是後來的開會記錄,並沒有說聖光這名,是武景周牧師所提,不過我很清楚那天開會提名的事。最後的決定,就是聖光要在1955年秋天正式開學上課,其實在聖光開學以前,循理會已經送幾位學生到中台神學院「寄讀」。
老師母(因為這時候年少的戴紹曾師母已經來台)在我建議在九曲堂宣教不久,就帶著我每禮拜兩、三次(包括禮拜六),吃晚飯後,就坐火車到九曲堂,從七點開始由我帶唱詩,師母拉手風琴,師母七點半開始講道,由我翻譯。結束後坐九點鐘以前的火車回到高雄。九點到十點半左右是翻譯希臘文教科書。
其實,當時我還不知道希臘文是什麼。是先由老師母把梅晨英文版新約希臘文初階,給我講了幾頁,我就用我破爛的英文底子,把它翻成中文,之後拿給師母看,經她指點以後再去修改,直到最後先「油印」出來試用。後來再經幾次修訂,就成為現在的「新約希臘文初階」。
那時,台灣因戒嚴,空氣很悶,我就想出國;惟一的辦法就是出去讀書。那時堂兄呂榮光牧師在新加坡三一神學院教書,所以申請到那裡去,戴老師母也知道這事。
但去簽證時,卻被認為是去逃避兵役而不給簽證。我逃不逃兵役,跟他們有什麼關係?況且我已經是少尉預備軍官了!
回來告訴老師母說簽證不成,她老人家說:感謝主!然後她才告訴我,她已經替我申請到美國Asbury神學院全額的獎學金,叫我到那裡去讀。
她邀請我加入循理會才去美國,但我那時年輕氣壯,不願因加入而受牽制就拒絕了;因為我要做一位「自由」的傳道人!現在想起來,當年可能傷了她的心,實在不應該,求主赦免。
於是我跟循理會,表面上是斷了關係,但老師母到美國時還幾次來看我,並且也到我所設立的家庭聚會點講過道。不過這斷了38年的線,終於在1992年,我回聖光當院長時,又連接上了。請問:我可以真正地說:沒有聖光前就有我嗎?!